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某NT CP粉

惊蛰 离别久破镜重圆(二)

  待至第十日,屠苏的伤已然痊愈,陵越屠苏并一众天墉弟子便一道前往除妖,在此之前已查明狐妖所在。姝儿与辰飞本打算随屠苏一道,然屠苏以妖物诡谲难防、此行吉凶难测为由阻止他二人前往,令二人先行回了桃花谷,待他除妖事毕再行前往与他们会面。随后一行人上路,众人以御剑飞行之术前往狐妖所在之处。众人之中唯屠苏不晓御剑飞行,陵越便如往常那般一把拉起屠苏令其站于他身后,二人一道立于焚躬之上。当呼啸而来的疾风抚过二人脸庞,扬起发丝高高飘起,屠苏恍惚感觉,他与陵越,他二人的关系,还如当年那般,似这二十年来的空白,从未存在一样。

  却说狐妖的巢穴位于一山洞之中,从冥蝶追踪的痕迹来看,这十日以来狐妖均藏身洞内,并未外出,怕是伤重未愈行动不便,这于除妖的一干人等皆是好事。陵越指挥一众天墉弟子将山洞包围,并于周遭结阵,以阵法之力结成一巨大的包围圈,以防狐妖如上回那般逃逸。随后屠苏与陵越一并攻入洞里。

  此番只见狐妖洞中精怪众多,然俱是小妖,修为不高,不足挂齿。重伤的狐妖正躺在铺着高等丝料被褥的雕花大床之上休憩。纵观洞中陈设,令人大感意外。此处虽为荒郊野外的山洞,其内陈设俱效仿人间普通人家的布置,柜橱桌椅一应俱全。其间小妖更是幻化成为人形,作丫鬟小厮状。

  越苏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其间,众妖始料未及,惊慌失措,乱作一团。榻上狐妖觉察惊醒,倒还不失冷静,从榻边掏出一包药粉便撒向二人,欲以此毒粉阻下二人脚步。未想二人俱已百毒不侵。狐妖见首计不中,随即指使左右一干小妖包夹越苏二人,令她自己得空逃窜。而此乌合之众又如何是二人对手,屠苏一招玄真剑便已击退大半。与此同时陵越一个腾挪跃至狐妖跟前,手持焚躬直刺狐妖。狐妖现下虽只余独臂,依旧不欲放弃抵抗,她再度催动自身妖力,欲再次使出幻形之术幻化多个身影混淆二人视线。吃过亏的二人又如何能令其得逞,这厢屠苏打出一招血戾阻了狐妖退路,那厢陵越紧随其上击来一记空明剑,剑气之强将狐妖一击贯之,狐妖跌坐在地,再无动弹之力,已奄奄一息。

  只见鲜血从她捂着的胸口处蜿蜒而下,浸透了她盘金彩绣对襟衫的前襟。陵越见状收剑,道句:“妖修行百年已是不易,你若不是如此纵情杀戮,违背天道,又如何会招致今日的杀生之祸?”

  狐妖闻罢,唇边浮出一抹淡笑,却好似韶流珠光,唯道声:“不过是为了心爱之人,纵使万劫不复,又何怨之有?”

  

  不过是俗气万分的人妖相恋的故事。当年的她还是一只道行颇浅、未能幻化成人形的九尾狐,而他则是当地举镇有名的孝廉。青年家境贫寒,生得眉清目秀、举止谦和,在家侍奉双亲,尽心尽力。务农之余更是读书赋诗,只为有朝一日能上京求取功名。一镇之长为表彰其行,向上方推荐,举为孝廉。然对于她而言,青年温暖的笑容便成了她一生的情劫。当青年从兽夹之下救起她时,细长温润却带着薄茧的十指抚过她的毛皮之间时,她了然,这一生,怕便是要这样沦陷下去。从那刻起,她便开始生食人心,只因这是提升修为最快的途经。终于待九九八十一颗人心下肚,她终能幻化成人形,成为如花似玉的少女。她于内心中起誓,会对他好。如果传说中的田螺姑娘亦能获得幸福,她又有何不可?青年没有丰厚的家底作为嫁妆,然她毫不在乎,只求一颗真心便能天长地久。新婚之夜,青年取出一支样式简单的金步摇,亲手插进她的乌发之中。两颗心似就如此这般被串在了一起。然人算不如天算,相守不过三年,镇上来了一名妖道,手持长剑承影,以怨灵养剑,邪气非常,却需一至清至纯之人的灵魂为引,有柄无形的长剑方能成形。当年的她耽于世俗之情,妖力只退不进,终不能与妖道相抗,惟有眼睁睁地目视着青年被其杀死灵魂被收入剑中……

  这时,本躺倒在地的狐妖忽地伸出尚存的那只手一把拽住了跟前屠苏的坠地衣裾,一旁陵越见状将屠苏一把拉至自己身后,抽出长剑直指狐妖叱道:“你做甚?!”

  然狐妖只笑云:“公子亦是剑灵吧,难怪在安陆初逢公子之时我竟有亲切熟悉之感……”

  屠苏:“……”

  三年之后她几近耗尽毕生修为,终于将妖道除去并夺了承影剑,然人死不能复生,即便她能感受到承影之中爱人灵魂的徘徊嘶吼,终于还是无法复活爱人性命。然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不久之前,她听闻地界龙渊部族的铸剑大师襄垣再世,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入了地界拜访襄垣,恳请襄垣将剑中所困之灵释放令其得以投胎轮回。然大师却道此剑邪气太重,若无法净化其邪力,其间所困之灵便无法脱身而出。她表示愿以自身全部妖力为代价净化此剑,不料大师却道她妖力太弱,不足以对抗剑中邪力。无计可施加之拯救爱人心切,她只能再度步上生食人心提升己我妖力之路……

  此番陵越手中正举着这柄无形之剑承影,仅是将剑握于掌中,陵越亦能感受到此剑散发出的惊人邪力。因了陵越本修炼凶剑焚寂,凶煞非常,此番才不惧承影之上的邪力。而作为善铸剑、喜藏剑之人,此番能一睹传说中的名剑,陵越自是欣喜非常,于心中惋惜名剑为邪气所染。由此陵越低头对狐妖说道:

  “吾师曾授我净化剑上邪气之法,此番我当尽力而为,净化此剑邪力,将其间所束灵魂释放令其得以投胎转世……”

  狐妖闻罢陵越之言欣喜若狂,未想自己命不久矣却忽遇这等转折,似平生所求之事又有了着落一般,竟有柳暗花明之感:“道长此话当真?若能将此剑净化,我即便就此万劫不复亦无怨无悔!”

  屠苏听了这话只觉心中分外哀戚,自言自语说道:“所谓求仁得仁吗?亦是复无怨怼……”

  “净化邪剑之事我定然尽力,”说到这里陵越却是话锋一转,依旧不依不饶,“不过你罪孽深重、罪不可恕,自当偿还所犯之罪,身死之后待你偿尽所造之孽,再行进入轮回。”

  狐妖闻言全然应下,无有不可。

  随后狐妖再依依不舍地注视了番陵越手中的承影,俄而己身妖力元神便渐渐散去,身影消失殆尽,本插于她发间的金步摇从半空中落下,掉于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残存的精元依旧流连于承影之侧,兀自徘徊不去。

  

  多年以后,待陵越终将承影之上的邪力完全净化,其间所缚的当年那名青年的三魂七魄亦终入了轮回。那把绝世名剑承影,自此被陵越封入铸剑台,再启之日已不知是何时。

  若干年后在江都的大明寺,受该寺住持之邀前往参加大明寺无遮大会的陵越与屠苏,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下邂逅了一名青年,据闻是当年的探花郎,这日前往大明寺还愿。只见青年躬身,从地上拾起一只金步摇,样式简单。他匆匆唤住身前行过的一名少女道句:“姑娘,这可是你的……”少女闻声驻足回首,在目见唤住自己的青年的那刻,巧笑嫣然,美目流转,唇边所勾勒的弧度,若吐露半世的爱恋;眸中所绽放的华彩,似倾诉一生的情缘。

  倾妾一生愁肠断,盼君来世轮回转,

  几多烟云,多少情意,

  相逢处,回首时,

  都是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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